我的安宁建立在你之上

纯爱战士

【藏温群七夕产粮接龙活动】梦寐以求

接第一棒五五的
 第二棒 安宁


“这秋老虎果真厉害!”

千雪一仰头,又干脆地灌下一杯小青柑。前前后后已是三杯入肚,气息间的暑意才渐渐消落下去。

“哈……怕不是只母老虎,也非得掐着日子来凑热闹。”

此时正值末伏,如火的骄阳刚杀了个回马枪,七夕便紧跟而至。

这人身上窜着墨香进门,可是比一年一度鹊桥相会还要稀罕的事儿,想必是正赶上佳节,被人使唤晒书去了。

温皇顾自倚在榻上,看他抖搂胸口的外衫一直扇,便为他吹一口凉风:“竞王爷竟然这样早便放你了?”

“哪能!”千雪一听,表情如他所料地精彩起来。

“这种日子……哪能待到晚上。你是不知道,那些个狼王府的女人,对月乞巧时眼睛都冒绿光的,府里根本待不住人。”

温皇给他这形容逗笑了。

“是吗,果真稀奇。千雪好友又是何时怕起佳人了?”

“什么怕,多佳的人来一群也消受不起啊!”

温皇又笑:“这恐怕让后头替你操烦的人,事与愿违咯。”

听话得听音儿。千雪一看风声不对,赶紧诶诶诶地打住他话头。

自个家的王叔已借题发挥一整日了,若没人拦着,怕是要自己上阵替那些女子穿针引线与他,听得耳朵都长茧子。怎么开溜到这来也没完的?

“不说我不说我。倒是温仔啊,这么些年了,也没见你身边有过伴儿呢?”

一阵阵的山风清凉适意,温皇更在薄日底下晒得久了,有些迷糊,抬眼看了千雪脸上满是欲施于人的八卦,便提起手上的话本盖上脸,舒舒服服地窝进榻里去了。

“说说啊!”千雪左等右等不见动静,开口催他。

“唉……这嘛,若说良伴,吾早已心有所钟了。”

“嗯?!这可第一次听你说起。”

温仔这人他知道,是像他自己在讲的那模样,贝叶菩提,秋水浮萍,总之做个人的时候是很少的。千雪听他竟说起儿女情长,一下子兴致盎然。

“是哪里的什么人啊?”

“同你我一样,出自这片苗疆。”

“样貌想来紧水咯?”

“样貌……端正。敛练含秀,自是好的。”

“性情呢?很与你投缘?”

温皇动动指头,把书册往下扯了扯,只在边缘上头露出一双眼睛,朗目狭长,且蓝且黑。因此时正背着光,神色便看不大真切。

“好友,你与吾都是喜好游览之人,也算经识过几界风土。

“吾见过怒潮,却不知它可旦如山岳,吾也会过雷霆,却不曾因其激荡若狂。与伊一起的时候,这一切尽在眼前的,是一世人都见不到的风景。”

这、三言两语,却是出乎意料的坦诚与真切。

千雪听得哑口无言。

交友不慎这许多年,早就学会被以诚相待时要格外警醒,然而此时一瞪上那双黑眸,又觉得哪里怪怪,搭不上腔来。

“就是如此了。”

“哇靠!”

千雪终于忍不住,一跨步坐到他旁边。

“温仔,究竟谁啊?你们行路时相识的?伊人在哪里呢?”

温皇又把书扣上了。

“啧,你麦睡啊!说仔细些!”

听不得吊人胃口,千雪伸手过去一把掀了他的书。

有的人,一贯粗手粗脚,撒开便收不住,腔子里头却是一颗七窍玲珑心。整日交陪的人,此时面上会露出怎样的狡黠,能不清楚么?

然而,却并非如此。

千雪扯着书的手顿在空中,皱起眉来:“温仔,你…”

“姓罗罢。”

“……你告诉全了。”

温皇坐起来,胳膊搭在曲起的膝上,偏过头以食指掩口,换上一副细细回想的样子。

“罗……”

“哦哦,罗——”

“哈。”

温皇眼珠滑至眼角瞧人,见他这样,笑意一点点爬上嘴角:“——罗汉榻。”

“有伊相伴,人间美景又算得了什么呢?天上地下,吾只属意身下一张榻啊。”

“啊?那你刚刚……靠北!”

千雪怔愣,脑子一转,又立刻反应过来,也给这哑谜气乐。

“你是靠这榻做梦呢?无聊!死人骨头又抖心机,看我再信你的邪!”

笑骂声中,千雪亦是通透。经年下来,总学会不去计较他那些既非真话,亦非谎言的回答,起身往外走。

“你整日就困吧,啊,梦里不是啥都有吗?娶了它吧。”

温皇娱乐够了,这才神情自若,端起榻边方桌上的茶水,心内数了三个数。

千雪撩帘探回头来。

“就想听见这句是不?消遣人还上瘾了,起来!喝酒去!”

此时上弦月正高悬。

两人一前一后,慢慢踏在石板上。

自山路一旁望下去,山脚下的灯笼火光星星点点连成一片,红尘的节庆喧嚣隔着几十里便悄无声响。

一路上,只有草虫喓喓、秋虫唧唧代替两人言语,待到也都被隆隆水声掩盖,温皇终于叹一声,开口问向前头的人。

“千雪好友,怎样想起来这里?”

千雪扭回头来。

“那难道去春风楼?我来的时候乞巧市就占了几条街,黑压压一片头壳顶,挤进去也别想出来,人都茏了!”

见温皇只摇扇,沉默不应,千雪扭回头接着行路,自顾自地说下去。

“而且这所在不是你寻到的么。突然急急可可的要看瀑布,找了这么久,还不多看几回么。”

温皇便由他了。

走来走去,金鼓声愈加震耳欲聋。

这悬天银河落玉千丈,彻日彻夜地奔流不息,傍着险崖磅礴急涌,结末处被扬起的碎玉氤氲出一片梦境似的。

温皇望着瀑布出神。

远远眺见那瀑下的一池水,一座赤色小亭,亭中一石桌,一桌酒坛,还竟有一魁梧人影,身着玄色劲装,一头墨发狂放地披散在挺拔腰背上,正待于桌前。

“……好友,那一位是?”

“哦,这亭近日刚修好,前两天来看时正巧交下的朋友。”

千雪满脸的钦佩之色。

“嗬,这人了不得,当年便在这练功,如今能把这千丈飞瀑打得飞回天上去!”

那人见两人近前,便也起身。

“嘿嘿,巧了,他就姓罗,叫罗——”

温皇却一时间什么也听不清了。

一向以诚待人者,言语便如利器,巧妙轻拨,可以轻易偷天换日,却从不屑使用粗劣的谎言。

被好友探去的秘辛,那唯一动人的梦,的确确有其事。

梦里无数旖旎的画面和台词,皆在此一刻认了主;若梦里的江湖水倾倒在眼中,就可想是这样的蓝法,竟令梦醒后一直都记不起的名字,一瞬便在口中呼之欲出。

你相信前世今生吗?

你听见自己的心了吗?

这一次,站在这条瀑布下的,终是两个人了。只听得见自己如此回答。

罗碧身形如山,正巍峨地向自己倒来。温皇敛眸,将羽扇停在心口,以承住这份重量。

“初次见面,在下神蛊温皇,有礼了。”






-第二棒结束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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